vAP美女(高中同学记事)

作者: 时间:2024-06-02 08:45:03 阅读:

我们的高中生涯,始止于1973年3月至1975年6月中,跨度三年,实际为两年半。


1、入学

公元1972年底,那时候我们都初中毕业。由于“学制要缩短、教育要革命”的需要,小学都已经是5年制,初中是2年制,而且都是在春季入学、冬季毕业。

高中同学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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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的12月底,也许是已经是1973年的1月头,初中的班主任老师告诉我们,你们这一届的学生毕业了,明年的高中不再招生。

这个消息,放在现在和之前,一定会认作为晴天霹雳五雷轰顶,太突然、太气人、太不可思议了,但是却却在当时,在我们的脑海里没有形成多大的冲击。

原因有二。一是我们认为,自己已经长大了,能参加正式的劳动,不上学的话,反而能在生产队挣上工分;二是反正也没有人告诉我们(尤其是像在我这样的家庭),读书能怎么样,不读书又能不怎么样,我们一概不知道,真所谓“无知就无畏”。

既然都已经听到这样的消息,读过的书留着没用,用过的学具,哪怕是最为廉价和简单的三角板、量角器、铁皮圆规等等,也就会得到适当的处置。

记得有一天回到家,拿起塑料三角板,一只是30度和60度、一只是两个45度的,点起煤油灯,拿起三角板放在煤油灯火焰的最浓处,一手抓住三脚板的一脚,将其点燃。

高中同学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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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三角板很上火,会立即燃起来,夹带着微小炸裂,并有融化了的液态流滴滚落,煤油灯的黑色烟雾混合着三角板燃烧的黑色颗粒,在小桌子的上空慢慢的散去,还混杂着难闻的臭味飘荡。

如果,如果当时的我们心智成熟,如果当时我们的心底有足够的“文章”,一定会写成当时是万念俱灰、痛苦难当,但是,那时候的我确实没有,什么都没有,只是一般的“务实”做事,甚至还会觉得很是好玩,因为,少年其实不解风情。

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上苍并没有绝情。过了1973年的春节,或是通过大队的广播大喇叭,或是通过当时村里、原来小学的老师通知我们,说在正月不久的时候,我们这批人还有学上,只是不能直接升入高中,需要通过考试才能继续上学。

高中同学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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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我们那代人传说中的“考高中”。

说起考高中,没有现在的孩子和家长想象中的“复习迎考”,我们关心的只是什么时候、在什么地方去考试而已。

大约在新年2月中或2月底的一天,我们如期“赶考”。

那一天的老早,我们来到原来的向阳初中集合,在有原来的班主任老师带队下,步行赶往高中考点——向阳中学。

我们毕业于双楼初中的人是这样,毕业于其他初中的大抵也是如此,而毕业于原来向阳中学的人就直接去了考场。

当时的向阳中学,整个学校的地盘以东西走向为主,大门朝东,在大门的向东约100米的地方,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大路,这在当时是很有名望的大路,也是学校通向世界的主要通道。

学校大门进里,先是有商店和对周边百姓开放服务的粮食加工点,另有几间老师的宿舍等。从大门向西眺望,“甬道”的尽头是两棵硕大无比、抱径有三四米的银杏树,进入学校的人,必定要在银杏树的地方右拐向北,才能进入校园。

高中同学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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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着银杏树向北的通道,东侧是玻璃橱窗排列的读报栏、宣传栏等,里面布置的主要是毛主席语录等等。

途径大约七八米长的橱窗栏,会来到向阳中学最为标志性的建筑——大殿子,原本是一座尼姑庵,解放后改成了学校办公场所,这也是学校至今唯一能够保存下来的建筑,里面的规模之宏伟、结构之复杂可以想见。

如果你想进入到校园的纵深处,必定是从大殿子门前的路道向西,或者是沿着大殿子东墙边的路线继续北上。

当时的高中入学考试,也就安排了一天的时间,上午的科目是政治语文,如同现在考试一样,含括了时事政治、语文基础知识和作文,下午的科目好像是包括了工基(工业基础)、农基(农业基础)等等综合科目,两张试卷、两场考试。

高中同学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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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别是上午的语文考试,给我们的印象很深。之前我们的考试,都是只有一名老师监考,这一次可不一般,一个考场里两名老师监考,座位依然是双人同座,一个考场大概都有四五十名考生,学桌的左、右上角,分别贴有毛笔手工写成的考生编号。

考试铃声响起,监考老师陆续将“试题袋”拆开,也是毛笔书写的作文题贴于黑板之上,只见那作文题是:教育革命二三事,然后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具体要求等等。

完成了一整天的考试,大约也就是过了二三十天时间,最终都公布了录取结果,赶在1973年3月晚些的时候,我们新生都报到入学,这才开始了我们这班人读书学习的继续,某种意义上也是改写了人生命运。


2、班级

这一届的高中一共两个班,人数都在50多,我们被编排成2班,连同另外的1班和我们之前的上一年级一个班,三个教室一字排开,西边是高二,东边是高一1班,我们高一2班在中间。

高中同学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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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老师

从开始一直到毕业,担任我们班主任的是季汉琪老师,通州人,好像是学农业专业、扬州农学院毕业的,人很好,和颜悦色平易近人,后来较长时间教过我们政治课。

钱昌全老师好似也担任我们的“副”班主任,教我们的体育课。他的第一次上课,正好赶上天气不好,根据经验,这一课可能是不上了,但是,随着上课铃声,钱老师如约而至,我们都感到非常突然,因为从小到大,才第一次遇见在教室里上体育课的。

看上去,他是经过了精心备课,这一课学的是毛主席的文章《体育之研究》,而且,当时毛主席落款的是“二十八画生”,我们之前没见过体育的“室内课”和“理论课”,所以,大家都听得非常认真。

钱老师调到海安后,丁锦坤老师教过我们体育。

开始教我们数学课的是女老师陆邢鄂,这老师讲课不错,我们感觉她很有水平,但是,好像只教过我们一学期就调走了。那时老师备课一般都会备有一块小黑板,陆老师的个头不算大,基本上都是上课开始时,将孙启宏叫到黑板前,将小黑板挂上。

久而久之,每逢陆老师上课,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叫起:孙启宏、孙启宏,意思是又要让孙启宏上前挂小黑板。

高中同学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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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有张立增、张国良也教过我们数学。张国良老师的个头不大,喜欢带着帽子,第一节课开始时,大家都为他的小个头感觉惊奇,有的同学竟然小声地叫起:点点儿(音di di er),张老师人很厚道,明明听到同学这般称呼,但是从没有因此而计较。

教我们数学课时间最长的,其实是曹钧老师,毕业于北师大,有水平,但是在教学艺术和与学生沟通方面略显不足,所以出现过课堂之上有人当面与之叫板的情况。

教过我们的化学课的有陈文启老师,老家浙江人,化学教得响当当。程嵩老师教过我们物理,后来调去了曲中,再后来好像调回了好像是六合老家。

我们的英语课,印象中开设得比较迟,可能是师资短缺的原因。好像是开学许久之后,才来了一位王元卫老师。

高中同学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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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老师常州人,第一次见面时自我介绍,他说他叫王元卫,三横一的“王”,常州市人。当时我们这般人对于常州是个什么地方其实不很了解,从谐音上听来,好像是“常事死人”,所以,之后每每说到王老师,大家都会脱口而出——“常事死人”。

中间有一段时间,陈金华老师教过我们政治,那老师注重自己的讲解,师生间的互动也不多;他有一个习惯性动作,讲课期间,会不时地用两手臂拐弯处一起夹起裤袋部分向上提,生怕自己的裤子会掉下似的,时间长了,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。

中间有一小段时间,还有一名徐金科的老师也上过我们的政治课。他喜欢“dou”些笑话引起大家的兴趣,最为典型的就是,那个时候大讲阶级斗争,涉及到“破坏”一类的词汇经常用到,他会说,“······你这是睡觉掉到床底下——铺坏(破坏)”。

应该“浓墨重彩”提及的是语文老师张洪清,是南通人。张老师教学精细认真诲人不倦,语文课上得非常精彩,从课文分析到作文的辅导,无一不是大家的喜欢和欣赏的课程。我们班级上能够出现像张国云这样的大作家、大文化人,应该与当年长期听过张老师的语文课相关联。

张老师为人谦和,总是笑嘻嘻的待人,每当他到教室的行间巡视或范读课文时,总是会用书本挡在自己的嘴巴前,生怕自己的飞沫喷及到学生脸上。一个小小动作,足见其为人谦虚注重小节。

据说张老师还是一位长跑运动健将,我们平时见到他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,总是会单手将装满衣服的瓷盆子高高举起,足见他的喜好运动和手部的力量。

不幸的是,一直等到我们毕业离校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,张老师才算熬出苦头,被允许调回老家,就是在准备回返老家的前夕,不幸······

张老师将他的所有才华和智慧,永远地留在了我们读过书的向阳中学,留在了我们梦绕的校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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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当时学校的校长、主任等,其实我们关心不多。那时候学校都是建立革命委员会,因此,所谓的校长一律冠之为“主任”,陈思谦校长、潘耕贵副校长等,当然就是陈主任、潘主任等等称呼。

印象较深的是,是凡开到校会,总是陈校长先说几句,然后就交与潘校长来“主讲”,至于哪些人是教务主任之类的,我们其实不怎么知道。

那时上学需要在学校搭伙儿(吃饭)的人,需要自己向食堂投米,陈平会计真是过耳不忘、过目不忘之人,只要你第一次告诉他你是哪个大队、哪个班级、叫什么名字,第二次见面的时候,他一定能将你的班级、名字脱口而出,还能记住你上次投了几斤几两米,这样记性的人,难得。

食堂里面大家记得名字的大概有,谢银山、刘锦璋、韩良才、陆国香,等等。


4、课程

当时我们的学习课程,特别是高一高二阶段,课程设置和一般的学校班级别无大异,也就是语文、数学、物理、化学、英语、政治、地理、历史、体育等等。

但是大概到了“高三”的时候,由于时代的关系,增加过机械班、电工班、农技班和会计班,每个人的专业由当时所在大队革委会确定,这相当于现在的“选修课”,机电课的主要内容是“三机一泵”,亦即电动机、柴油机、拖拉机和水泵等,其课程的内容完全可以望文生义而得知。

教过我们“三机一泵”的老师主要是张慎君,个头不大、年龄不小、身体较差,但是,张老师教学认真,理论结合实践,讲得绘声绘色通俗易懂,略带沙哑的声音,说到柴油机的时候,经常会说“摇啊摇,摇啊摇”(指摇柴油机)。

好像田金谷也教过一段时间的机电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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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正常的各类课程的教学,其实那时候关于时政和政治内容的活动开展得很多,什么开门办学、请贫下中农到校忆苦思甜、政治讲演等等。

我们也听从潘校长的指令,学习过黄帅的“反潮流”,学习过写批判资产阶级和自由主义的大字报,出刊黑板报等等,反正,那个时候的政治气氛浓烈,人都得“跟得上形势”。

有一次,县委办公室的杨一秋来学校拍照,地点安排在土舞台的西边,杨一秋让潘校长面对学生坐于中间,“大谈”学习理论什么的。记得有一句经典的场景,让潘校长右手比划着“八”字,意为“文化大革命都八年了”,潘校长还真的表演得绘声绘色。

那个场景的出镜演员都是来自我们班,大致有洪国民、徐修能、盛学余、韩佳宽、吴桂兰、郭志英,当然也有我。很不好意思,那时我穿的上衣还是借自于某一位同学。

开门办学的活动中,规模最大的应该是有一次竟然徒步去了海安,参观过磷肥厂、教育局和海中,在海中的大殿子里面“打地铺”睡了一夜,是不是男女同学“同房”入睡就记不得了。

那一次,我们还在教育局办公的地方,见识过电视,那应该是第一次看到电视。


5、同学

我们2班的同学都是来自于全公社(1班的大抵也是),几乎所有的大队都有涉及。像谢世平、李德汉等,住得离学校很近,用现在说法应该是“学区”内的;像张则强、张国云、盛学军和我之类的,应该属于“郊区”的;而像陈文斌、盛学余、孙启宏之类,就应该是“北国”的了,他们一般都会住校。

男生占大多数,女生可能还不到三分之一。我们班的女生人数不多,但是都很漂亮,“笑起来真好看”。

郭志英,老练持重,看起来就像大姐大。吴桂兰,打个半长的辫子,总喜欢穿着中式夹袄之类的衣服,是我们心中的美女。常根娣,应该是曙光大队的,长得干练成熟,像个大孩子。谭正青,天生运动员的风姿,用现行的说法,应该是位“体育特长生”。程惠琴,像个女干部的模样,虽是几年前远离而去,音容笑貌犹在。陆桂凤,身材高挑,和她哥哥的身材很像。吉佩珠,好像是新河大队的,长得秀色可餐。荀春红,借着她姐姐嫁在我们大队的原因,印象不浅。还有几位,记不得太清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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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班的男生很有特色。米益群,米二儿,虽然来得晚一些,但是很活跃,有点“花花公子”的作派,很快就和盛学余等打得火热,两人经常都是身着“的确凉”“招摇”而过。听说米二很会谈恋爱,有一段时间还将“黑手”伸向了比我们矮一级的女生。说白了,也不见得就是谈恋爱等等,只是好交际、能交朋友而已,用现在的观念看待,其实就是一大特质和优点,我等都应该向他学习而不迟。

洪国民、盛学余、谢世平等,一到班级,就当上了干部,徐修能,凭借着知事较早,后来还当上了团支书。就是用现在的标准来衡量这几个,也比如这次为谋划同学聚会,这几人也是费尽心机竭尽全力,说明他们还是很有见地很有能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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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国云、崔华等,家庭相对富足,但与大家也是和睦相处。

韩加宽,是个标准的美男子,当时也长得比较成熟,我们总是议论说,韩加宽与tan···处得不丑,暗地里都是和韩加宽说,“你们家老tan”等等,这些都是孩童戏言,可信度不高。

盛学军,家离学校不远,那可是精明之人,一双不大的眼睛活灵活现,难怪能在新华报业集团混得如此滑溜。

唐德仁,厚德之人,家住南边老马路的边上,令我们有所羡慕的是,他的父亲是“唐队长”,而且,他还有一辆自行车,是有着方方大大后座的那种。

那王宝萱,可是同学中的“老司机”,当年总是在忽悠我们,以后一定要上大学,上了大学能拿到四十三块半的工资,非常诱人的说教。

张则强老兄可是个人物,家住刘圩子“街上”,家庭不穷,为人极富个性,能与曹钧老师课堂之上当面较劲儿的,舍其无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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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我座位比较靠近的几位,比如李德汉、徐根林、汤瑞平、徐根林等等几个,因为个头儿比较小,小鱼儿翻不起大浪,一般不敢挤进那些旋涡之中。

朱学伦,可谓是读书人,堪称君子,据说当年升学考试的他,数学竟然考了100分。

王忠明,可是个“人物头子”。他父亲是供销社的干部,是个不少钱用的主儿,但是为人很好,与绝大数同学都能处成好朋友。有一次课上,可能是王忠明睡意正浓,语文老师为了提醒他,有意喊他读课文,文中说道,“我们自然界·····”,因为刚被叫醒,王忠明还没显得过神来,匆忙之中将自然界读成了“目然界”,从此开始,除了拥有“王老饼”的美名外,又添加了一顶“目然界”的桂冠。

魏爱平现名巍山,反正是大河以北的,父亲也是大队干部,可能由于这个优势的原因,魏爱平很能交际,“四脚白,家家熟”,他有雅称VAP,还有“煨罐儿”的美名。

6、后记

之前,我们总是感叹江山易改人生不老,现在回过头仔细看来,应该是“江山不改人生易老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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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耕贵校长创作

不是吗,当年学富五车的老师们,几乎都是鹤发几缕随风摇曳,有的已经远去了西路在快乐修行;当年长得好看的女生们,也不见了刘海掩目的妩媚,拉扯着孙子们在论资排辈;就连我等个头儿不高的“细背锹儿”,也已经长得满脸皱褶;······

连同不少人初中就已经同过学的时候算起,大多人之间已经认识相处了50年;今年的聚会,算是前50年的小结,也是后50年的誓师动员大会。

向天再借50年,那时候,我们还开同学会,让那些喜欢做干部的班长、团支书们,忙得大汗淋漓、叫苦不迭!

图片:张光林、陈海量,部分翻拍于校史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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